第一章

一声巨响传来。崔僵住了，巨大的岩石从天而降。背上装满砖头的竹篮重量突然变得难以承受，使他的双腿发软。

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。他被困在山崖边的狭窄小径上，两边堆满了落下的石头。崔想要呼救，但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他猛然惊醒，发现自己在自己的床上。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，脸颊通红，心脏跳动得很快。

“还是同样的梦，”他说。“石头在我周围崩塌，没有一个同学回头帮我。”

他的母亲抚摸着他的头发。“那只是一个梦，宝贝。这不意味着什么。”

崔的眉毛紧蹙着，望着卧室窗外。远处，他看到房屋点缀在景色中，郁郁葱葱的稻田总能让他露出微笑。他听到树上的鸟儿在啁啾，叹了口气，感受到了宁静和平。

早餐后，他走到学校，一路上踢开小石子。

当他到达时，他站在泥砖教室的门口。身后的太阳将他的巨大阴影投射到房间里。他环顾四周，看到了比他小至少三岁的同学，有的甚至比他小九岁，年龄在六岁到十二岁之间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强颜欢笑，走进教室。几个正在一起说话的孩子安静了下来。一对孩子转过脸去，另一个孩子低下头，假装在包里找东西。

崔的心沉重地跌坐在椅子上，拉出他的书。

第二章

布鲁，一个淘气的十一岁男孩，正在帮老师发昨天的试卷，另一个同学则在擦黑板。

又是数学课？

崔感到头疼。他害怕看到自己的成绩。

布鲁抓起崔的试卷，迅速递给他。“你得了25分，总分100。又不及格了，”他大声说。布鲁低声嘟囔道，“你真笨。”

崔盯着满篇的红色标记，那两个数字“25”像两只红色的蜈蚣一样刺眼。

讨厌。他摇了摇头。为什么其他人这么聪明，而他却总是无法及格？

李老师，一个中年男子，鼻孔里长着白色的毛发，示意大家安静。他的眼睛盯着崔。“我们已经做过很多类似的问题了，但有些学生还是不明白，”他说。

教室里充满了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吱吱声。

汗珠在崔的额头上形成，他的脸红了起来。每当涉及数字时，他就无法跟上。这些数字在纸上像昆虫一样爬行，在他脑中乱成一团。

一颗小石子击中了崔的大腿。他转过头，看到布鲁对他做了个鬼脸。

小坏蛋，崔想。

他试图通过忙着抄写答案来忽略布鲁，但很快又有一颗石子击中了他。

不要失去冷静。

崔记得妈妈告诉他要同情布鲁。崔曾因为布鲁在他的储物柜里粘了一张砂纸而手疼回家。妈妈抚摸着崔的脸，告诉他，这个可怜的男孩在九岁时失去了父母，只能和姑姑及她的三个儿子住在一起。

崔的妈妈坚持认为，尽管布鲁的恶作剧很残忍，但他最终会长大。他说，崔应该为了大家的利益忍耐下去。

第三章

举报布鲁只会给他带来灾难性的尴尬，这可能会让他陷入黑暗的深渊。

黄铜学校铃的金属声打断了崔的思绪。教室里充满了移动椅子、笑声和翻书的声音。门被猛地推开，学生们像豆子一样涌了出去。他们兴奋地活跃着，渴望在回家吃午饭前去河里游泳。烹饪的香气从房屋的开放式炉灶烟囱里飘出来，弥漫在空气中。

崔仍在慢慢收拾东西，胸中涌起一阵悲伤。他把手臂放在桌子上，埋下头。他还能想象到几年前同学们的笑脸。他们都是他同龄的孩子，但不像他，他们已经毕业并去了城里的高中。

从那以后，他变得越来越孤单。每次期末考试不及格，他和同学们的年龄差距就会拉大。他糟糕的学术表现成了他脸上的烙印。今年，他的焦虑达到了空前的高度，因为这是他们允许他上学的最后一年。

崔不安地坐在座位上，想着如何才能让一切顺利进行。一颗小石子击中了他的背。“哎呀，”他说。

布鲁和其他三个孩子对他做鬼脸，大笑起来。

“啦啦啦啦啦啦，”他们唱着，声音越来越远。

大多数孩子都直接跑到河边。烈日炎炎时，河水非常诱人。他们随意地把衣服和书包扔在河岸上，然后跳进水里。

欢乐的尖叫声在山谷中回荡。有些孩子试图抓虾和鱼，而其他孩子则潜入水中，笑着喷水。